历经战火
毕业后,许时雍分配至国民党军队某部。许先立只记得父亲曾经告诉他司令员为刘谋恩,该部一位叫武亭林的师长与之相处密切。
“父亲当时虽未带兵打仗,但也多次受伤,作战地点在山西太原及汾河流域一带,他时常提起汾酒好喝。”许先立回忆道。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,许时雍被调到前线指挥部,担任上校参谋。
许先立仍然清晰地记得,父亲把一些战事讲给他听,这其中包括两次难忘的负伤经历,一次是,许时雍陪同军长带着十余名骑兵,进山侦察敌情,遭遇敌人炮袭,两名将领当场牺牲,四人身负重伤,万幸的是,父亲经过抢救,得以保全性命。
另外一次是,1940年春天,许时雍正在阵地观察地形,突然遭到敌人的猛烈扫射,他的右脚不幸被射伤,此后落下病根,走路一瘸一瘸。
文官报国以著书。为打退日军的疯狂进攻,许时雍多次以书面方式进献计策。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,许时雍不忘著书立说。许先立告诉记者,《全面国防论》与《步兵操典》是父亲的著作,在西安出版发行,时任国民政府国防部长胡宗南亲批一万大洋,予以嘉奖,遗憾的是,许时雍至今也未能见到这两本书。
“托人打听过这两本书,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,如果有机会去台湾,或许能够找得到。”许先立甚至萌发亲赴台湾一趟的念头,“图书馆或者历史纪念馆应该会有保存。”
但是,时隔近八十年,世事变迁,经历几番战火,两本书还能保存下来么?
1943年,时年35岁的许时雍回家探亲完婚,婚后三天便携新娘马启珍返回部队,不久他被调到洛阳干训团工作。
“我母亲记得当时的教育长为吴彬,系黄埔军校第一期学员,同事中还有一名公安县老乡杨正道,”许先立说,“因为老乡情谊,杨正道的夫人朱晚仙与我母亲结成了好朋友。”
战事紧张,许时雍几经调迁。在西安市黄埔军校第七分校,许时雍任职战术教官。在西安,许时雍第一个孩子降生了,取名许先立。1948年,许时雍被调至河南省郑州市军官大队四中队,时任大队长为黄铁民,四中队队长为赵均,还没来得及安排职务,许时雍收到家电:岳父岳母双亲病危,速归。
悲惨离世
在妻子的催促下,许时雍于1948年冬天匆忙返乡。1949年正月,许时雍第二个小孩呱呱坠地。由于妻子生产时失血过多,身体恢复慢,许时雍准备推迟一段时间再返回。在此期间,许时雍收到几封加急电报,催其速速归队。
“这些信均由徐州永安旅社发出,发报人是队长赵均,部队番号是4037。”许先立在一份回忆材料中透露。许时雍再也没能回归部队,不久,全国解放了。
新中国成立后,经人介绍,许时雍在虎山坡教书,不到两年,学校附近的夜湖渊决堤,学校只得停学,许时雍回到岳父家,一介书生,投身从戎,转持农耕,经历特殊的历史遭遇,一家人小心翼翼,生活之艰辛,可想而知。
1968年,年满六十的许时雍遭遇迫害悲惨离世,尸体埋在郑公渡松西河边的一处荒滩上。许时雍妻子马启珍在致当地统战部的一封信中写道:“只因丈夫为了革命事,为了祖国的安危,在艰难困苦的岁月中奋斗了一生,然而在十年浩劫中受无妄之灾悲惨死去。我丈夫骸骨已枯,我现在也已九十多岁,时日无多,有生之年如果能慰九泉下的英灵,我不胜感激。”
先人已去,如今的许家人有个传统,就是每一代人都要熟记许时雍老先生的抗战经历。许先立对记者说,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好,家中儿女均已成家立业。争气的小女儿在大连经营一个百亩家庭农场,在市内,两家“丸三情”烤肉店生意红火,农场科学喂养的牛和有机蔬菜赢得大连市民交口称赞。闲时,许先立就呆在农场打点杂,他已经深深爱上海滨城市里的田园风光。(记者 张兵)
(编辑:徐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