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一笑很“钦城”
——说说我在南沙流过的泪
我叫方钦城,是驻守祖国南沙东门礁的一名战士。春节刚刚过去,营区周边的礼炮声慢慢停歇。军旅人生又一年,回顾我的“南沙故事”, 总是交融着泪水与汗水。
除夕夜的暖心祝福
2016年1月,第一次踏上东门礁,我与辽阔壮美的南沙初次邂逅。当然,那个春节也得在礁盘上度过。大年三十晚上,万家团圆、举国欢庆。但在遥远的南沙,我们战备之弦一如既往地紧绷:机房里大功率设备不停地运转,手握钢枪的战士守望着夜幕下的海天。
在强辐射、高噪音的环境中工作,时间一长就容易头晕。我打起精神值班,不敢有丝毫放松。其实,和嚼压缩干粮、住高脚屋的“老南沙”相比,南沙的生活条件已经改善很多,年夜饭也丰盛起来,蔬菜、水果、鸡鸭鱼肉一应俱全,吃到家常菜不再是梦想……
晚上7点多,指导员提前来接岗。他说:“钦城,祝你春节快乐,希望新的一年你能取得更大进步。向我交岗吧!”
对着指导员,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除夕夜在南沙收到的暖心祝福,让我在走出值班室一刻,泪水滑落脸庞。
有一种关怀,在远离祖国大陆上千公里的孤礁上,会让人有别样的感受。
泪水为谁而流?
去年6月,新婚不久的姐姐一连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。由于守礁,我没能参加她的婚礼,心里一直很愧疚。在通话时,姐姐的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新婚的喜悦,几番追问,我才知道,姥姥由于高血压、高血糖引起的并发症离世了……
当兵在天涯,遇到亲人病故,隔着万里之遥,只能长跪在海滩任凭风吹浪打。小时候,我就寄养在外婆家,她一手拉扯我长大,面对大海,我有一肚子的痛苦想倾诉……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,半夜我蒙着被子偷偷流眼泪,但还是没能躲过大家的眼睛。战友们拉着我一起打球、玩扑克,想方设法宽慰我。在不大的礁盘上,南沙兵的痛苦总是大家一起担。
在“高温、高盐、高湿”的南沙,最难保鲜的不仅仅是蔬菜,还有年轻的爱情。在这里,不少战友都是“分手专业户”,在忙碌紧张的战备工作中,与她隔着千万里,没有身边的陪伴,要呵护好一段感情并不容易。
南沙的海总能听懂我们的心声,雪白的浪花、壮美的风光、精致的贝壳……大自然想方设法慰藉人们的心灵。面朝大海,大声地笑、放肆地哭,泪水是青春的注脚,记录着我们坚守在祖国南沙的青春时光。
大国兵“贵”
2016年,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得了一场病。8月的一天,我和往常一样参加五公里考核。跑到一半时,右侧肋骨下方突然开始绞痛,捂着小腹跑完全程,刚过终点我就晕倒了。被战友们搀扶着送到卫生队,被诊断为急性阑尾炎。
由于病发突然,上级决定送我到永暑礁医院接受治疗。一艘军舰连夜航行,赶了过来,在港池里抛锚。我生平第一次坐舰载直升机,飞赴永暑礁。高空飞行时,飞行员安慰我:“如果感到疼痛难忍,你就多往舷窗外看看,南沙的海很美,会让你忘掉疼痛!”
透过舷窗,我第一次在空中领略海的壮美。蔚蓝的天和深蓝的海连成一线,直升机好像在梦幻的世界中航行。飞临永暑礁上空,一座庞大的“海上城市”巍然矗立在海上,高大的建筑让人感到满满的安全感。
那一刻,我感受到了祖国的伟大,更明白了这个国家关于梦想、关于未来的种种蓝图绝不是空谈——在南沙,我们用行动说话!
刚下飞机,我就在永暑礁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手术。当然,我本人也“有幸”成为永暑礁医院普外科的第一位手术患者。
在南沙,有这样一个传统:每天清晨,当太阳浮出海面,我们都会举起右拳宣誓——“我是一名光荣的南沙卫士,我们是一支守卫南沙的英雄部队……”过去的二十多年里,“今朝立业南沙,千秋有功国家”是一代又一代南沙人的心灵写照。
坚守沧海孤礁,我的“南沙故事”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,没有感人肺腑的事迹。但踏着时代的节拍,我们这一代南沙人的青春飞扬着激情,有着更加远大的梦想!(谢旭峰、方钦城)
[责任编辑:羽伟东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