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新勇、穆军和小书语
你有没有听说过世上有一种花叫太阳花,就是像太阳般亮灿灿的花吗?如果从前你不曾听说,那么读完这个故事你便会相信,真有这种太阳花。
有个女孩,名叫张书语,今年6岁。爸爸张新勇是武警黄金七支队的一名地质工程师,妈妈穆军,不是军人,却因"慕军"成为军嫂。1999年,经战友介绍,张新勇和穆军相识。3天后,寻金找矿队伍整装待发。临行前,穆军把一张自己的黑白照片塞给张新勇。这一轮的野外作业一走就是9个月,当时移动电话还是稀罕物,一封书信要到达交通不便的山坳,最短要十天半个月。然而,这并不能阻止两人鸿雁传情。孤单的日子里,张新勇练起了素描,模特儿就是照片上的穆军,琢磨了好多天,作品出炉了,张新勇小心翼翼将它封在信封里,寄给了远方的恋人。后来,一切水到渠成,两人喜结连理。2003年,两人的爱情结晶小书语诞生了。书语,不知道是不是记录着爸爸妈妈"以书为语传思念"的时光?
2004年,穆军下岗待业。眼瞅着家里的全部收入只有丈夫一个月1000多元的工资,不时还要接济60岁的公公婆婆,小叔子也快上大学了,小书语又正是长身子的时候,穆军忍痛把咿呀学语的书语托给母亲照管,揣着桥涵专业工程师证离开河北遵化、远赴云南开始了打工生涯。2005年5月19日,夫妻二人突然接到母亲电话,说孩子视力模糊,左眼不停渗出分泌物。此时,穆军刚刚谈下修建高速公路的合同,这时离开,个人的工作业绩肯定前功尽弃,而张新勇正在太行山深处负责设计一段探矿巷道,工程正处于攻坚阶段,此时他甩手离开,探矿工程将面临停滞。怎么办?穆军还是那句老话:"新勇,你先忙工作,家里的事我来管。"穆军一进家门,小书语就扑了过来:"妈妈,眼睛痒痒。"此时的穆军再也忍不住了,一把将孩子揽在怀里大哭了一场。
穆军丝毫不敢耽搁,带着孩子直奔唐山市几家大医院看病,可没有一个大夫敢给孩子接诊,她只好掉头回到遵化,取出所有积蓄,同交待好工作赶回家的新勇一起带孩子赶往北京同仁医院。连续动了两次手术的小书语,躺在手术台上恐惧地哭喊着妈妈。穆军抚摸她的小脸,新勇握紧她的小手:"宝贝别怕,做了手术,眼睛就好了,这次爸爸一定带你去动物园……"可现实异常残酷:视网膜细胞变性,左眼球渐渐萎缩。
小书语手术回家后,新勇的中队长老赵代表战友们赶来探望,并请求穆军原谅他的不近人情:"为了完成任务,我没早点儿劝新勇回来,耽误了孩子治疗的黄金时间。"穆军却连连说:"这是哪里话,都是为了工作,情况已经这样了,新勇早回来也插不上手。"这就是我们平凡而坚强的军嫂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书语渐渐感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。2007年张新勇接到任务去考察云南---湖南多金属矿床,中途顺道回了趟家。小书语冷不丁跑过来捂住爸爸的左眼,伸出右手摇晃着问:"爸爸,你看这是几?"新勇心都快碎了,他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,钢铁般的汉子泪流满面。
也许是两次手术的经历使小书语对白色异常敏感,在书语的画笔下,树木、动物总是黑色、蓝色或者绿色,红色则成了图画中妈妈和幼儿园阿姨身上披的彩衣。为了让小书语的心灵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,穆军有意识地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做成她喜欢的彩色。为了锻炼书语的眼部协调能力,穆军一有空就教她用纸叠些小玩意,还让她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儿。逢年过节,带书语回爷爷奶奶家,穆军总不忘带她去趟爷爷干活的雕刻城。爷爷干了一辈子石匠,现在快70岁了,眼神不好了,可手艺活儿还是那样精彩绝伦。穆军就想借此让书语体会:一只眼睛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
终于,最近有一次,从爷爷家回来的车上,书语贴着穆军的耳根说:"妈妈,你看我帮爷爷拿钎子,告诉他哪儿没弄好,哪里刻的最好看,像不像小指挥家?一只眼睛也挺好,爷爷干活儿的时候就总是用一只眼睛,等我长大了就干这个吧。不过妈妈,你说我刻什么好呢?就刻太阳花吧。"穆军好奇的问:"宝贝,什么是太阳花?","妈妈,电视上说的,有一天,一群大哥哥大姐姐。有的一只眼睛看不见,像我一样。有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。可他们笑得很开心。主持人问一个姐姐最喜欢什么花,姐姐说最喜欢太阳花,就是像太阳一样亮亮堂堂的花。妈妈,我也最爱太阳花。"亲吻着女儿的小脸,穆军欣慰地发现,女儿是新勇和她生命中的天使,天使下落凡尘时不小心折断了一只翅膀。而此时在爱的簇拥下,女儿已经长出了一只隐形的翅膀,就好像她心窝绽放的太阳花。
目前,爸爸张新勇还是一年10个多月的时间在找矿一线。2008年,由于找矿成绩突出,张新勇被黄金指挥部评为优秀科技术干部。妈妈穆军已经在招远一家建筑公司打工,这样每个星期都可以回来照看小书语。穆军有个最大的心愿,那就是在家门口边打工边照顾书语,积攒尽量多的钱,只要有医院可以完成眼球移植手术,就立马去将自己的眼睛给孩子换上,给孩子重新营造一个完整的世界,让她的小天使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无拘无束地自由翱翔!(孙娟 邱宏喜 吕广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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