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爱如山 父情似海 父心透明 父女情深

--文|李桂莲

我的父亲是个性情温和而又勤快的山里人。

在我的记忆里，父亲总是那么温和善良，从来不跟别人争吵，一辈子都没有跟人结过怨。反而大家都尊敬他。他把几个孩子拉扯大，非常不容易，早年他的两儿两女要么三四岁，要么六七岁，都由于各种原因夭折了，这让他痛不欲生，心灰意冷。还好后来终于养活了我和两个弟弟，我们姐弟几个乖巧能干，他的脸上又有了笑容，生活又充满了希望。那时候我们山里人田地少，生产队里分到的稻谷不多，一家人的口粮不够，除了靠大家的省吃俭用、精打细算外，父亲拼命去开垦一些荒地种一些番薯、土豆来充饥。父亲的勤快是出了名的，后来农村搞承包以后，我家的蔬菜总是吃不完，大米虽然不够吃，但番薯、玉米，南瓜都比较充足，一家人，几乎没饿过肚子。那时候，我们山里人没有什么经济来源，山上好一点的柴火都砍了卖掉了，后来连柴根都挖了当柴烧，家里人要烧火做饭，还要养猪，父亲就趁早上生产队里还没出工，傍晚，队里收工以后，到田头地角砍一些带刺的柴火背回家里烧火做饭、烧猪食，生活非常清苦，但父亲从来不对我们发火动怒，甚至连一句语气较重的话也没有过。别人都羡慕我一家人其乐融融。他总是把子女放在第一位，白天为一家人的生计奔忙，可是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子女们优先。过新年，子女们都有新衣服，新鞋子，新袜子穿，可是他自己可以几年不买新衣服。看着孩子们穿新衣过大年笑哈哈，他也就乐呵呵。夜晚还为孩子的前途、婚姻忧心忡忡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，时时刻刻记挂着孩子。父亲与子女的感情里没有像恋人那样海誓山盟，甜言蜜语，但他对子女的心是纯真无暇的，不含一点杂质。而孩子对父亲的情也同样是纯净透明的，真可以说是父爱如山 父情似海 父心透明 父女情深。

父亲很好学。年轻时，虽然只上了三年的小学，但做过多年的店伙计，在当伙计的时候有空就看书，后来他把他自己看过的小说情节讲给邻居听。那时候，农村文娱生活枯燥，既没有文化娱乐场所，也没有电视节目，村子有文化的人少至有少。像我父亲能看懂小说的算是精英了。晚饭后，我家里就有满屋子的人来听我父亲讲《三国》、讲《进东》《进西》，父亲讲得头头是道，大家听得心旷神怡，就寝的时间到了，大家都带着满足感离开我家，父亲也感到自豪，一天的劳累也会忘到九霄云外。对别人、对自己家人他总是以礼相待，真情付出。

最难能可贵的是父亲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，我是长女，照理说让我念完初中已经足够了，那时，农村人的思想里都有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的观念，有的家长只让儿子上学，让女儿在家干活。而我的父亲就不一样。我念完初中，那时候上高中搞推荐，因为我家里一没有关系，二是平民百姓，自然轮不到我去上高中。就只好到生产队里去干活。黄天有眼，第二年上高中凭考试成绩录取，可以让我们这些历届初中生参加复习考试，也因为我属于上学年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之一，老师特地登门请我回学校去复习参加考试，而我自己无知，觉得在生产队里干活大家在一起轻松愉快，不肯去复习，父亲采取行动，不让我到山上干活，硬拉着我回学校去考试，我勉强去了几天，没有想到我的成绩居然是当时村里的第一名，就这样我上了高中，后来又凭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师范，当了30多年的老师。可以说没有我父亲付出的爱，就没有我的今天。是父亲的美德影响了我，他不仅养育了我，还用他的人格魅力鼓舞着我一辈子。我要谢谢我的好父亲。遗憾的是，父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几个子女养大，六十多岁的时候病倒了，到他离开人世的前夕，还见不到两个儿子娶妻生子，他是带着叹息离开的。还好，在家里我是老大，父亲跟我的女儿相处了几年，他把他唯一的外甥女当作心肝宝贝，我女儿的乖巧懂事在他心里洒满了阳光。他经常讲故事给孩子听，还教孩子念顺口溜、唱山歌，直到现在，过去了20多年，父亲的音容笑貌经常在大家的眼前浮现，一想到他老人家，就肃然起敬。怀着感恩的心，我思念他，崇敬他，永不停歇。